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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拉电捕猎致人死亡案例法律分析

作者：黄新伟，金亚太律师，安徽省律协刑委会秘书

案例：2017年3月，外来务工人员某青年甲与工友乙1同在一片荒地上私拉电捕兔，电源等设备工友系乙所有，甲帮助安装，后乙在夜间守夜时不慎被电身亡，甲如何被电事实没法查明。公安机关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对甲立案，后以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移送审查起诉。试分析该案定性。

分析：该案例定性，有三种观点：

第一、甲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故意犯罪），但不属于造成严重后果情形；

第二、甲构成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第三、甲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

笔者观点：司法实践中私设电致人死亡的案例较多，通常以过失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罚，但这类案例中被电死、电伤的多为无辜的路人，而不是行为人本人。也有相关违法行为人死亡的案例中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定案处罚，但这类案例中都是为行为人严重操作不当，在布过程中就直接导致了同伙被电身亡。在本案中，甲依法不够成犯罪。

理由是：1、本案没有侵犯公共安全法益，不特定或多数人不应包括违法设电行为人本身

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所侵犯的法益是公共安全，即不特定或多数人的生命、健康或重大公私财产的安全。所谓不特定是指犯罪行为可能侵犯的对象和可能造成的结果事前没法确定，行为人对此既无具体预料也难以实际控制，行动造成的危险或者侵害结果可能随时扩大或增加。所谓多数人则难以用具体数字表达，行动使较多人（即便是特定多数人）的生命、健康遭到威胁时，应认为危害公共安全。 最高人民法院第1072号刑事审判参考案例郑小教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案也有同样的论述。

过失犯本罪则必须需有危害结果的产生，即必须要有不特定的人身、财产受到伤害，虽然终究的受害者可能是不特定人中某一特定的个体，但不应当扩大理解到违法行为人本身。最高人民法院第150号刑事审判参考案例王新生等纵火案裁判要旨认为：这里所谓的严重后果，一般是指对公共安全即不特定多数人的人身安全或公私财产是不是已造成实际的损害，且损害是不是达到严重的程度。如纵火烧毁自己的财产，虽经济损失巨大，但没有造成其他公私财产损失的，或放火已将自己或同伙烧死，但没有造成其他公民死亡或重伤的，都不属于本罪所要求的严重后果。同理，对于违法安全管理规定危害公共安全犯罪中的交通肇事犯法，通常事故仅致本人重伤不构成交通肇事罪。所以在本案中，死者乙本人就是违法设电的行为人之一，因此，如果将甲乙二人也扩大到不特定或多数人这一范围之内必然是违背法律常理的，不应当一的死亡结果作为甲的入罪标准。

2、公安司法机关无权认定私设电就一定属于其他危险方法

近日最高院在王力军非法经营（玉米）案中认为：刑法第225条第四项是在前三项规定明确列举的3类非法经营行动具体情形的基础上，规定的一个兜底性条款，在司法实践中适用该项规定应当特别慎重，相关行为需有法律、司法解释的明确规定，且要具有与前三项规定行动相当的社会危害性和刑事处罚必要性，严格避免将一般的行政违法行为当作刑事犯罪来处理。因此，辩护人认为，对于罪状中类似兜底规定的解释应当作出严格的限制。虽然最高院《关于审理破坏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具体运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中规定，设置电等危险方法可能会构成第一百一十五条规定之罪，但在本案中，甲乙人在地处偏僻的荒地上设置电、并有乙当晚守夜监管、计划凌晨收，甲帮助设电行为的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与刑法115条规定的放火、决水、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相比明显要小

，不能由于违法行为人被电身亡就认定该行动与危害公共安全犯罪行为具有同等的社会危害性和刑事处罚必要性。

三、甲无法预感到死亡结果的发生

犯罪过失，是指行为人应当预见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因为疏忽大意而没有预见，或者已预感但轻信能够避免的心理态度。预见性是过失犯法的核心和难点，结合到本案，甲预见一死亡与预见其他陌生人死亡的标准是不一致的，由于乙是此次行为的提议者，共同私设电线的两人应当有高于常人的防范意识和措施，甲在帮助进程中是没法预见乙会被意外电死的情形，否则涉案两名嫌疑人就不会参与此次违法行为当中。因此，乙身亡明显超出了甲的预见范围之外。另外，乙死亡的原因未能真正查明。部份行动全部原则仅仅适用于共同故意犯法，在共同过失犯法中，甲等人仅对布通电这一行动承担，而这仅仅是乙的死亡一个条件，况且乙对该条件的形成也是起到积极、主导作用的。所以，甲不应当终究死亡结果承担。